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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家辉+刘青云,香港电影依旧坚挺!

2022-07-15

“尽皆过火,尽是癫狂”

温馨提示:内含剧透,未看慎点!

“硬、爽、邪、暴”的《神探大战》上周生猛亮相,以其暴烈重口的气质为低迷许久的电影市场注入了些许活力!连环命案,预告杀人,警队内鬼,以暴制暴,《神探大战》里的香港俨然另一个哥谭。
美国知名电影学者大卫·波德维尔曾评价香港电影“尽皆过火,尽是癫狂”,《神探大战》再次向观众展现了这份独属于香港电影的癫狂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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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中案,反转不断

一如诞生于香港电影最悲观最萎靡的银河映像,凭借着独特创作风格杀出自己的路,多层嵌套的设计、大反转的设置,《神探大战》营造出了一份不同于当下市场的暗黑犯罪片,蹚出了自己的一条路。
作为银河映像十周年纪念电影,杜琪峰与韦家辉这对黄金搭档2007年合作的《神探》已然被影迷封神,结尾的换枪戏至今仍是“典中典”,每次回看都要慨叹韦家辉剧本的逻辑之缜密,对“恶”的表现之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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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剧照
《神探》以震惊全港的“魔警案”为原型,该案凶手徐步高(即片中林家栋饰演的高志伟)经犯罪心理学家分析,其患有分裂性人格障碍症,在9项人格障碍的特征中,徐步高就非常罕见地占了7项。
韦家辉在《神探》中用枪做引子,用刘青云饰演的神探陈桂彬串联起了两个人物——何家安与高志伟,整个故事将人性的恶展现到令人惊怖的程度。
《神探大战》的英文片名有两版,一版是内地版海报上的,<Detective VS. Sleuths>,私以为应该理解为《神探VS“神探”组织》;另一版为,与前作《神探》的英文片名对应,可译为不易发现的(未猜中的)侦探,与剧情相呼应。
与《神探》不同的是,《神探大战》的野心更大,韦家辉这次将香港的重大案件,诸如元朗大旗岭东村屠夫案、观塘鸿图道魔警案、香港仔避风塘烹尸案、长沙湾烧尸案等都串联了起来,案与案嵌套,线索层层牵引,最终引出一个终极凶手,爽感激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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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真实魔警案中的关键线索美津浓球鞋与影片后面鞋带的绑法做连接,将假元朗大旗岭东村屠夫案凶手与警察内鬼做连接,再用“神探”组织将所有案件串联起来,紧接着用指向不明的线索分析指向两个嫌疑对象身上,最后将激烈的枪战戏与爆炸戏份集中在结尾的大船上。
悬疑感的营造依旧在线,真相一直扑朔迷离,观众对凶手的猜想一再被改变。李俊大闹新闻发布会时大喊“欧阳剑有问题”的情节,成功为后面警队出现内鬼、“神探”组织抓错复仇对象以及最终的凶手指认做了铺垫,环环相扣,连续反转。
鞋带的绑法直接触发发现真凶的关卡,经过李俊的分析之后基本锁定了真凶,但其多重人格的疯癫表现又多少给了观众不确定感。韦家辉抓住这点不确定,利用方礼信一角的引导,又顺利将怀疑引到了“神探”李俊身上。
最后再反转,前一秒还带领飞虎队剿匪的方礼信突然和“神探”组织成员进行了一下眼神交流,随后飞虎队开始被反杀,真相才被真正打开摊在观众眼前。谁是怪物真凶?谁是神探?直至最后才被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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癫狂的人与案

除却“疯癫”的剧情,角色的疯癫之处亦为影片增加了不少亮点。患有精神疾病的“癫佬神探”李俊与变态杀人魔方礼信可以说是一体两面,只不过一个是向善的人格,一个是向恶的人格。
韦家辉在采访中说到“《神探大战》里的李俊比起《神探》里的陈桂彬,这一次他的精神病更严重,还有一个他自己的人格色彩更孤独、悲剧色彩更大,经过这么多年的合作,我发觉刘青云的演出方法更加厉害了”。
看完影片真的感觉到刘先生的演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提前预定下一届的金像奖影帝,摆脱好人模板的反派林峯也有了一些不一样的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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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峯饰演的方礼信所犯的案件原型是元朗大旗岭东村屠夫案(又称“雨夜屠夫案”),可以说是自香港开埠百多年来最耸人听闻的案件:出租车司机林过云先后残忍杀害了夜总会舞女陈凤兰、银行收银员陈云洁、清洁工梁秀云以及17岁的女学生梁慧心。
片中陈仪的原型就是女学生梁慧心,在尖沙咀参加完谢师宴的梁慧心,晚上11点上了林过云的出租车。
林过云说,梁惠心是与他相处最久的死者,他在杀死梁慧心之前,逼她戴上手铐,与她在出租车内交谈了很久,而内容都是有关学校、前途、家庭、宗教、灵魂等。
片中方礼信最后对陈仪说过“你是我最满意的作品”,也反映了方礼信的究极变态人格。方礼信在黑屋里差点选择勒死陈仪也与雨夜屠夫案中林过云用电线勒死梁慧心相对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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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大战》陈仪
《神探》可以说是从人成神,观众始终以一种上帝视角在审视旁观,陈桂彬可以看见别人的罪恶,但问出“我们都是人,为什么要有分别”的陈桂彬开枪打死了高志伟,以恶制恶,最终被杀,也成了被神主宰的那一个。
而《神探大战》是从神成人,观众失去了上帝视角全程参与其中。“你们不是废柴,我也并不是神探。自以为对就是错,自以为正义就是邪恶,我们不是神,只是探!”疯子李俊动了人的恻隐之心,选择了留下了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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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时代的韦家辉

银河映像,难以想象。1996年曾为TVB老同事的杜琪峰、韦家辉联手创立了银河映像,银河映像最初取名【金鳞】,金鳞岂是池中物?一个影坛的传奇自此开启。银河映像的作品多风格飞扬,个性鲜明,多以“黑、狠、冷酷”著称,《暗战》《枪火》《黑社会》等都曾极大开拓了香港电影的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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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大战》的快速剪辑,推进了故事的发展节奏,急速推进观众脑暴,提升了影片的观看体验。
其实这在韦家辉1997年执导的《一个字头的诞生》中已初见端倪,他用独具一格的拍摄技法和剪辑方式,去掉了黑帮的娱乐浪漫化展示,为影片注入了强烈的黑色荒诞气质。
影片开场30分钟主角全部死光,随后时间回溯,用循环叙事的方法讲述同一事件,将差异隐藏在细节之处,但也是因为这些差异导致了主人公走向完全不同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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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字头的诞生》剧照
《一个字头的诞生》上映一年后,汤姆·提克威用了几乎一样手法的名作《罗拉快跑》才面世。而此种循环模式在今年年初又随着剧集《开端》的热播再度被关注到,而这已然是韦家辉25年前就已经玩过的套路
2016年,韦家辉在接受《南方人物周刊》采访时曾表示:
银河映像以至于我自己,一直喜欢去探讨以及去创作一些关于人的问题,包括命运、宿命、“有没有主宰”、在好人里有坏分子、在坏人当中也有好分子。
但是有些课题或多或少变成了禁忌,例如中国是一个无神论国家,那些包含宿命、因果、主宰的题材,需要很小心去处理,甚至不可以探讨,或是去描写某个队伍里有坏分子,也要非常小心去处理。这些因素导致了自己比较有兴趣去写的东西,并不是这么容易就能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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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琪峰与韦家辉
杜琪峰在纪录片《杜琪峰的电影世界》里说“无论如何都要跟随时代去变化”。《神探》和《盲探》之后,韦家辉对查案缉凶的题材依旧很感兴趣。
“相对于《神探》和《盲探》都是文戏比较多,我想着可不可以将《神探》这样的电影拍一个动作版,全程都是一个紧张紧凑、动作连场的一个查案电影”,于是韦家辉开始筹拍《神探大战》。
虽然《神探大战》的剧情也有不合理的地方,其中最为观众诟病的就是阿Sa饰演的角色陈仪战力太强。
此外,影片的群戏较弱,没有了银河映像最有特色的“杜琪峰式站位”及出色的场面调度,但这也难掩《神探大战》是2022最生猛的商业影片的事实
韦家辉2016年提出“如何保留我们本来的’性格’、风格、世界观,同时又能够创作出一些有质量的电影?”如今他用《神探大战》给出了合格的答案。
作者、编辑丨豆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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